所以心里头很不受用,总觉得他这个当爹的还不如一个外人,有气直捅捅地顶撞道:
“闺女那个理儿咱不赞同,老百姓都知道隔夜的馍馍不新鲜,那些世袭的公侯们,把当年他们老祖宗那点儿功劳本钱吃了两百年,现在还在吃,凭什么?就说成国公朱应祯,上朝位置站得好,可他有啥功劳有啥能力?与咱比不是差得远吗?咱生了个好闺女,咱闺女又生了个好皇帝,就这一点,谁能跟咱比?他们能成为`公`,能成为`侯`,咱为什么不能?”
别看李伟身无一技之长,斗大的字认识不了一箩筐,但较起劲儿来,扯歪理说蛮话还是有一套。
听他这通牢骚,李太后又好气好笑,只得耐心解释道:“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什么都得按章程办事,不能乱来。”
李伟嘿嘿一笑:“切,国法?国法谁定的?还不是皇帝定的。现在咱外孙是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闺女是掌舵的人,你们让我当个武清侯,谁还敢说个不字儿?”
李太后秀眉一竖,嗔道:“爹以为女儿和皇帝就没人管了吗?天下人眼睛雪亮着呢,无论是我,还是钧儿,只要做错了事,不要说百年之后遭人唾骂,就是当朝也难以过关。钧儿镠儿的爷爷嘉靖皇帝爷,喜好道术斋醮,领着一帮方术妖道把丹炉烧到大内来了。结果怎样?出了个海瑞,抬着棺材上朝,抱着必死之心指责皇帝爷。如今,嘉靖皇帝爷死了,可天下读书人一提起海瑞,还赞不绝口。爹,你明白这理儿吗?这就叫人心所向。”
李太后这席话,让李伟听了很是伤心。
他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讲这些大道理,爹讲不过女儿。好外孙刚刚说过,爹领的只是虚衔,并无实权,给咱提个级弄个侯啥的,难道就真的这么难吗?我看分明是女儿不上心。”
李太后坚决不松口,“爹,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那女儿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了,你回去吧。”
“你要赶爹走?”
“爹,不是的,是你根本不体谅女儿。若爹带头破坏朝廷的规矩,那让钧儿以后怎么处理国家大事?还有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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