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终究还是致仕回籍了,他心心念念,恨不得立即飞回山西老家看望自己的父亲。
尽管认为朱翊镠有干预朝政之嫌,暗中怂恿李太后越过他这个次辅,而提拔申时行担任临时代理首辅,为此他感到很不开心。
但当朱翊镠告诉他,他的父亲病重在床,家里那边却没有派人通知他时,他又感到惭愧、自责、甚至是惶恐……
什么首辅次辅?什么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虚名罢了。
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然而,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如果父亲真的病重了,还留恋什么权利地位?
觉今是而昨非,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赶紧回家吧。
即便父亲没有生病,他想着也该回家看看了,确实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一生汲汲于功名,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够了。
所以,离京的那天,张四维并没有什么遗憾,坦然地离开。
原本,他以为会有遗憾的,确实也表示遗憾过,而且气愤过,毕竟距离首辅只有一步之遥。
可现在回过头来冷静一想,亦不过如此,感觉一切随风而逝,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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