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武德宫增加实学、胥吏学,那等同于皇权又有了一把可以威胁士绅的刀子: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捅你们又是另一回事。
前朝教训就是妥协的艺术玩砸了,文官只能威胁,集权的政府却无力反威胁,到后期也就根本不存在妥协了,江南士绅彻底烂了。
而这封奏疏的杀招之处,在于全是阳谋,没有阴谋:科举士绅的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老五营世兵和武德宫那里。
武德宫每年招收一批可以实行清查田亩、会计计算的人,秀才不屑于干,有的是人愿意干,当大头兵一个月才二两银子,老五营世兵们不想当大头兵的多了去了。
把个真正杀人的刀,隐藏在一片胡闹之言中,正是李淦所期待的“把水搅浑”。
刘钰身份不高,但功劳却大,又无党羽,更无根基,正是一个最适合把水搅浑的人。
当然,这些变革此时是不能用的。
虽不用,却可以用来和士绅、结社儒林舆论们讨价还价:定出一个底线,在这个底线之内,你们就不要闹腾了,再闹腾的话,朕就要试着按刘钰说的这几条干了。
咱们互相妥协一下,各退一步,皆大欢喜,真要逼急了朕也不是没有杀人的刀。虽说必有阵痛,可逼到份上,那也顾不得了。
底线一划,双方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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