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是漏风的。
刘钰推门进来后,带来的寒气让壁炉里的火苗发出一声尖啸,就像是坟地的野鬼火遇到了道士的木剑。
齐国公紧随其后,老托尔斯泰伯爵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蓬松的很光滑的裘皮。
看到刘钰后,老伯爵甚至没有力气用贵族的优雅来问候一句,只是转了转眼珠,伸出手指了指,示意随从把壁炉上烧的呜呜作响的水壶提下来,泡两杯茶。
茶还没有跑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听起来恨不得把肺撕扯出来的咳嗽声。
红白色的脸上全是汗,汗水在八十二岁的褶皱里艰难穿行。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营中的铁匠一定很熟悉这种声音,看上去要完。
刘钰心说这至于吗?好说我手里这份也算是个平等条约,签个平等条约就这样?
不至于吧,好像你们第一次签似的。不是之前刚和土耳其人签过一次,丢了顿河河口吗?好像当时你也在土耳其全权负责吧?
想着这老头儿的曾孙,刘钰心想,指不定托尔斯泰日后怎么编排自己呢。
有道是国家不幸诗家兴,现实主义文学共一石,罗刹独占五斗,高卢鸡占三斗,其余诸国共分二斗,刘钰觉得自己也算是为后世在苦难和救赎中的俄国文学家留一幕故事。说不定以后列宾还能画一幅名画,托尔斯泰伯爵给中国人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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