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着进了屋后,蔡十五倒也没有多害怕,无非一死而已。
两个军官跟在蔡十五的身旁,可能是因为刚才蔡十五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两个军官有心让他吃点亏,捏在他肩膀上的手劲极重。
刘钰拖了把椅子一坐,开门见山地问道:“信洋教吗?你们一起干活的,信的多吗?有在矿工里传教的吗?”
蔡十五冷哼一声道:“钦差大人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指望我出卖别人,钦差大人还是免了吧。当官的每一个好东西,老子要是求饶,不是好汉。”
刘钰闻言却笑道:“看得出,你在惠州府的时候,是受过官绅勾结的欺压?对朝廷的钦差大臣毫不信任啊。怎么,就没看过钦差大臣、八府巡按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的戏?”
他也没去问蔡十五到底在惠州府经历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差不多。可能形式不同,但本质区别不大,在文登也算是见过数万饿殍、见识过金矿勾连官府,底层的事有时候远超丰富的想象力。
蔡十五对刘钰的话果然是没有半分相信,把头一昂,梗着脖子一句话不说。
“你不说,那就是有信的呗。这几年新来的干活的,肯定有从澳门过来的。”
依旧在那昂着头、打定了一言不发主意的蔡十五心里有些奇怪,心说不是要枪毙自己吗?怎么问起来了澳门的事?
一起干活的确实有几个澳门过来的,也确实有悄悄传教的,但那人也是个好汉,通文识字,传闻当初还中过秀才,因着信教被革除了功名。为人豪爽仗义,正是好汉,自己死便死了,可不能做这种出卖好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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