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独千余年来一家独大、理论众多的儒,没法编,因为不是碎片,而是一整套体系。这套体系和皇权、地主士大夫绑定在了一起。只言片语、遗魂碎片都是好的,儒家的只言片语离开体系,句句都是经典,句句都有哲理,但扭曲成封建统治的法理体系后,那就变味了。
罗马的伟大,在于罗马死了,死透了。
一样,道、墨、法、农等百家的诱人与美好,也在于它们死了、死透了。
如果还活着,可能也被扭曲成一个鸟样,甚至更反动。
死的比活的有用,但借尸还魂那一套,在大顺这边行不通。
是儒是法是墨是道,哪怕同样是“功利”二字,一眼就能看出内核是哪家门派的。
再怎么改,儒这个正统不能动,所以如今大顺这边几十年破而不立,程朱理学破了,但新的仍旧立不起来。
如果最难的这一步迈不过去,那么大顺很可能……很可能就得重走法国的路——多年之后,外面出现了一个理想国,而天朝已经沦落丢失了自傲,先驱者借着外面的理想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法国式的雷霆暴雨,横扫一切。
这不是不行,但是先决条件里的“沦落丢失了自傲”本身,就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悲剧。
因为哪怕现在,大顺仍有绝对自傲的资本。
嘴上说着外交,但内心还是我天朝尔等皆蛮夷的心态。不管是贸易、顺差、白银存量、人口、手工业发达程度、江南城市等等,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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