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到底有没有用,和土地、财富都无关系,而是关乎义理,关乎天朝还是不是天朝。”
“罗刹国的事,不就是以夷制夷吗?换个名字叫外交,礼政府的人却知道根本就是以夷制夷。”
“事儿哪有那么简单?如果要那么多的土地,就要放弃天朝的尊号,你觉得朝中是要土地?还是要天朝?”
“这事儿,以后麻烦着呢。你二人倒是乐观。”
刘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汉也用以夷制夷,宋也用以夷制夷,却大相径庭。汉以夷制夷而胜服西域,是有博望、定远,甚至试图去通罗马。这件事本就类似,陛下也准备以博望侯寻大月氏为盟之事,来定外交部的合理。”
“毕竟,张骞是郎官,学的也不是经学礼仪。”
翼国公呵呵哂笑,说道:“你觉得汉唐雄风好,所以以为拿汉唐做例子便能说服?有人还觉得汉唐不好,皆为反面殷鉴呢。就像你觉得长得高好,自觉别人都会说你看他为什长得高,便要有学有样;可要是有人觉得长得矮才是好呢?”
“平日叫你多读书,不要总读那些杂书霸道,你就是不听。”
“你读的书,和别人读的书就不一样。同样的东西,在你们眼里也就完全不一样。”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读书,只知己、而不知彼,可不是个好事。正好,你也从威海回来了,过些日子多看看书。就算过些日子下西洋,船上时间也多看看书,多读读经、子。”
“读的时候,不要拿你脑子里想的那一套去琢磨对还是错。”
“而是清空你的脑子,把你当成个初生的婴孩、刚学识字的蒙童,去理解那些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才能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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