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大顺这边的人,知道荷兰人怕什么;而荷兰这边的人,不知道大顺真正想要什么。
借助这种单向的信息,史世用只能故作大顺这边一步不能退,以此相逼,逼着荷兰拿出解决方案。
而荷兰可能的解决方案,刘钰也分析过,如果不能屠杀,那么第一选择就是往锡兰迁徙。
所以,史世用要做的也就很简单。
把起义,定义为打渔杀家般的官逼民反性质,使荷兰担心大顺干涉。
把留下的,交了人头税,但不能让他们当债务奴隶——大顺虽然只想要锡兰有华人,但如果几万人都被荷兰人当了债务奴隶,这几万人肯定是要造反的。一旦华人都参与了起义,这事儿也就吹了。
华人底层什么样,大顺朝廷最清楚不过了。没有参加起事的不是没种,只是还在观望,对朝廷、任何形式的朝廷,都还有那么一丝信赖。可一旦绝望那就不会给自己再留退路。
现在就到了这场谈判最难也是最关键的地方了,史世用心里多少有数,知道这时候得稳住性子,一定不能急。
于是故意慢斯条理地喝着当地的咖啡,一杯又一杯,静静地等待着瓦尔克尼尔的回应。
“中国大皇帝的特使先生,这个问题,我需要再考虑考虑。当然,您的要求并不过分,之前所欠的人头税,可以减免。”
“但是,您也知道。正如你们的皇帝陛下所说,这些人来到巴达维亚,是来谋生的。可是,巴达维亚产业不振,他们谋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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