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固然存着一丝警觉,但更多的是认可德川吉宗所言的“刘钰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不疑”这句话的前半句,那自然也就只剩下“不可不信”了。
“中华不愧大国也。刘君之言,亦使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这四凶之论,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刘钰笑道:“此论我亦是受到阿部君的启发,有感而谈。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阿部君在福山施政种种,方才启发了我这样的想法。”
“日本国的情况就是如此,财富皆取余土地。假使一亩地产一石米,五斗归公、五斗归民。”
“假使一个人种,这五斗米够吃了;两个人种,这五斗米就需混着萝卜、甘薯;三个人种,这就只能饿的请求藩主减免赋税了。”
“可藩主、幕府征收的赋税,是按照土地面积,而不是人口。是一个人、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有什么区别吗?”
“再者,若幕府、各藩救济,本来应该饿死的百姓反倒活下来了。活下来生了娃,更多、更穷、更苦、人均土地更少。这本就是违背天道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越是救济百姓,百姓就越苦、越贫。”
“反过来,若是不救济百姓,多余的百姓该饿死就饿死了,不该饿死的就不会饿死。如此,就能保证这‘四凶’,年年有害,而年年不大。今日广岛死几个、明日福山死一些,无非一藩之事,不会动摇全国。”
“若是不断救济,到了某日,积攒了几十年的‘四凶’之害,全数爆发,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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