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封信的恶心之处也正在在于此。信上始终再说鸟尽弓藏、说天子信赖若天子驾崩新皇即位呢?
这就出现了猜疑。
李淦会想,刘钰会不会在意信上的说辞?刘钰会不会以为我这个皇帝在意了信上的说辞?刘钰会不会原本不在意但觉得我这个皇帝在意了所以不得不在意了?我说我不信,刘钰是相信呢?还是其实并不相信?还是原本没觉得是个事,但我这个皇帝特意说了一句不信之后,却反倒开始在意了?
这话还没法问,总不能李淦直接问刘钰,你信不信上面说的东西?再说问了也没用,刘钰不管信不信,都会说不信,而且也会说不相信圣天子会信;但实际上到底自己信不信、到底以为天子信不信,那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再给刘钰安个“靖海侯”的爵号,回家一翻书:哦,原来靖海侯是前朝胡党余孽,最后除爵了?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再说他爹翼国公还挂名监修前朝史……这还不如直接给他封个淮阴侯痛快呢。
看着大臣们拟定的奏折,思量一阵,提笔将靖海的靖字抹去,改成了鲸海的鲸。
“首功于鲸海永宁寺碑文事,非此事,岂能脱颖而出?鲸海是其福地,此其一也。”
“人口滋生,土地不加增,鲸海移民之策乃国策,刘钰所谏,朕岂能忘?鲸海非止边疆事,乃千秋利。”
“故改靖为鲸,不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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