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武士这才放心,转身欲行,又被刘钰叫住。
“且慢,还有一事。若出城,必要上缴武器,包括佩刀。由我属下代为保管。待契约成,我军自退,武器也会一并交还。”
“什么?此事断不可行!”武士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反对了一句,想着下山也就罢了,可要交出自己的佩刀?这怎么可能?
刘钰摸出腰间皇帝赏赐的簧轮短铳,笑道:“我要杀汝等,你们带不带刀都无影响。叫你们交出佩刀,自有缘故。我闻尔邦有《刀狩令》,农人见了武士必要行礼。如今我既作保,定仁义之契,农夫与你们面谈时候,你们若佩刀,到底是拜还是不拜?”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然而那武士却道:“佩刀是武士的性命和荣耀,不可轻下。”
刘钰闻言,也不说话,转过头看着已经在填平沼泽的农夫。
倭人武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知道时间紧迫,刚要说一句,才开了一个字,就被刘钰打断。
“昔年春秋乱世,卫懿公好鹤亡国。翟人追杀卫懿公,尸体残破,唯肝完好。忠臣弘演,寻到卫懿公的肝脏,便剖腹自杀,取出自己的肝,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棺椁,纳主公之肝而葬之。此切腹之始也。”
“我也素闻尔邦有剖腹之礼,以证其忠。此事看你们怎么看了,若是以为此事为仁义,主公并非受辱,则可出城暂降;若觉得此事终究是受辱,那就剖腹以证己忠。”
“去吧,就这么说。觉得这是为了仁义而不算受辱的就出城,觉得这是受辱的就剖腹,亦算是给他们些体面。否则,你难道忘记了浦戸城之战的死状吗?我虽仁义,我收下的水手却鲜有仁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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