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的规矩,和倭国的规矩完全不同,双方领导起义的人,都在遵守着各自国家的规矩。
天朝的规矩,那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做得皇帝,我缘何做不得?
倭国的规矩,则是需要有人带头当头羊,百姓才敢动,而且不管是百姓还是头羊,心里都清楚头羊将来是要被献祭的。
这些自己知道要被献祭的人,反倒是内心充满了满足感,仿佛自己“成圣”了一般。肉体灭亡,脑内多巴胺却急速分泌,在临死前直接体验了一把精神上的高阶贵族感,因为武家制度下肉身没法跃迁到高阶贵族。
双方的思维方式不太一样,故而松田堪右卫门没有接那封信,而是笑道:“唐国的皇子,我们并不怕死。只是希望您能够信守承诺,能够实行仁义。我们早已有了死的觉悟了。”
“至于那些跟随你们效力的小百姓,他们在追随你们的时候,也应该做好了将来失败的觉悟。”
李欗不置可否。
一旁的军官却想,这可未必,你们好像特愿意替别人做决定。你们死不死的,我们还真不是很在意。只是当地的百姓若因为帮我们做事而死太多,将来在这里开关,怕多有不便。
正要劝一下李欗的时候,李欗却主动道:“你等皆有必死之心,但我亦曾说过要行仁义之事。你有你的觉悟,我有我的仁义。你只把信交给他们就是。”
信交到松田堪右卫门的手中,又叫人在米子张贴告示,示意天朝不会忘却那些帮着天朝挖土运粮的百姓,必要保百姓安危,以将书信交于倭人将领,若杀一百姓,则杀一被俘的武士;杀一千百姓,则破一座山城云云。
随后,一夜之间,米子的大军撤的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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