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打他们,明儿保他们,做个守土官长,岂不美哉?”
杜锋撇撇嘴道:“这他么也不对啊,朱子学要讲纲常,也没听说朱熹盛赞曹孟德吧?这不自寻死路吗?我看,早晚要完,这幕府啊,保不住。今天遇到一个乳井建富,谁知还有多少?”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自大人开办海军到现在,也不过十年。倭人也有这般的有识之士,又与荷兰交往。今日看到这个乳井建富,我心里有些触动啊。便如本朝开国之时,奋身忘死除暴安良之辈何其多?倭国人口千万,焉无这等人?”
旁边的军官哈哈大笑道:“杜兄啊杜兄,这话你可说错了。我早就听说,你最厌恶几何学问,为了做官却不得不学,乃至在白山黑水之间抱雪苦读。你是最应该懂这个道理的。”
“所差的,可不是十年啊。而是自太宗皇帝立武德宫之学分开科举、营学必学几何测算等学问时候开始算起啊。这是差了七八十年不止,岂能只算十年?”
“你又不是没见到大人招收的那些孤儿子弟,学了快十年,也就在四年前才算赶上你我来靖海宫之前。十年能干啥?第一批人还没学成的。”
“你我能入靖海宫,能听懂那些角度、弦切,皆赖昔年营学三舍武德宫之遗泽。否则纵大人天纵奇才,你我没有当日的基础,十年能把海军建起来?”
“我看,自小开始打磨学习,二十年方成,十年再建,要追上咱们,还差三十年呢。大可不必担忧。”
杜锋从来不避讳自己学习就是为了当官这个想法,此时闻言,亦笑道:“这倒也是。忠贞之辈、心怀家国、苦思变革、欲为真士,这等人好是好,我是一点都不想咱们大顺满天下都是。老子一心为了升官封爵,还不是踏在弘前藩,枪毙了一个心有大志的真士?”
笑过之后,来了兴致,叫副官给每人倒了一小杯酒,一群早见过血和死尸的军官一起来到乳井建富的尸体旁。
举杯一碰,祝词道:“愿天下无有显露劲草之风!愿天下无有武穆三闾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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