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合时宜。
这四个字,馒头渐渐咂摸出了味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刘钰把海军从无到有建起来,若是下层军官没有感情,皇帝自己都觉得扯淡。
家国同构的理念之下,所谓“为人孝悌,犯上者鲜矣”。
以此为逻辑一直构成了维系大一统的道德基础,刘钰算是这些军官的“师”,如果从无到有建起海军的人,海军军官对其没有感情,那凭什么会对皇帝有感情?
封建社会之下,能对上级忠诚,是对国君忠诚的基础。大一统打破了人身依附之下所谓的“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但却绕不开这个“我附庸的附庸如果对我的附庸都不忠诚,凭什么会对我忠诚”这个道德构建。
康不怠所谓的“恰合时宜”,便是说这种不满的表达程度,是皇帝可以接受的。
这种勾心斗角的事,馒头还是相信康不怠的判断,心中的那丝紧张也随着杯中的最后一滴酒入腹,彻底化散。
“康先生,按你所说,先生真的是如圣旨上所说,回京参知军事了?”
康不怠又自斟了一杯酒,笑道:“多半如此。公子是要做大事的,海军的事,其实已经做完了。就倭国现在的水军而言,你觉得公子不在,你们赢不了吗?”
馒头不自觉地龇出了平日刷的很白的牙,没有回答,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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