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商人最大的梦想就是转型当地主、考功名,可这些年也着实见到了一些新玩意儿,保不准真有什么新的作坊可以获利比买地更多呢。
“诸位,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再多的应该也没有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商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片刻,嗡嗡嗡的如同是一堆苍蝇,虽然他们都会方言,可还算是给足了刘钰面子,没有用江浙吴语在那嘀咕,而是尽可能用官话。
刘钰自顾自地端着酒杯自饮,尽可能不给这些商人压力,等了好一阵,林允文出面说了几句。
“大人,这条件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有一样,若是我们听话,又是造西洋舰、又是培养水手……可若是将来朝廷大手一挥,说我们与民争利,放任贸易。那放任之下,他们一不需要造厚板的船、二不需要培养水手,那货运成本定是原低于我们。”
“到时候我们竞争不过,再扣一个我们与民争利垄断无能的骂名,儒林结社的舆情一边倒……我们可就惨了。京城勋贵可以参股,亦可撤股,到时候他们造便宜的福船,用更廉价的水手,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啊。”
“所以,还请大人给我们个准话,亦或是朝廷能不能白纸黑字地写清楚?”
这正是商人们最担心的地方,这些条件都可以答应,但前提是对等的权力也要确保。
他们出钱出人出力,甚至可能要参与朝廷将来与荷兰人的对抗,结果等到用完之后,一纸“与民争利”的大义一扣,直接拆解亦或是允许私商出海,那就要赔死了。
只是他们的要求,让刘钰觉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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