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讲三国,百姓闻玄德胜则喜、闻玄德败则悲。所以者,盖因昭烈帝之仁德,猛地有屠徐州之前科。终究,百姓还是会代入到携民渡江的那十万百姓种吧。”
刘钰一边冲着两旁的市民挥手,一边笑道:“殿下若这么想,料来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濒死之时,找到一条活路而已。”
“荷兰人统治的可恶之处,便是叫唐人多做包买商、包税人。使得当地人多有恨意,分而治之,手段着实是有一些的。”
“这一次荷兰人不敢屠戮,实在是因为朝廷军舰众多。若无这些军舰,也实在难说。”
李欗闻言,也笑道:“朝中多有人说鲸侯,好治不病以为功。鲸侯一手建起海军,便如扁鹊之兄长治病,病尚未发而治,倒显不出医术高超。之前巴城百姓,多半也难理解荷兰人因着咱们的军舰,这几年才有所收敛。”
“人都说,使功不如使过。这过错只有提出来,再免其罪,方显有恩。若是明知对方有错,却呵护备至,不说出来,对方反倒不觉得有什么恩情。”
“医者如此,南洋亦如此。此番城中起事,是那些城中甲必丹等人引领的,借的也是荷兰人将要屠戮之名。倒也可算是让这巴城百姓,知道道理仁德,只在军舰射程之内。”
“亦可算是好事吧?”
刘钰看着这些激动的人群,想了一下道:“不可持久。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盼着有人来救他们。可人活一世,终究还是茶米油盐酱醋茶这等事居多。”
“此战之后,数百年内,南洋再无欧罗巴强国可至。战火既消,想来过些日子,待这些激情褪去,百姓还是更关心日后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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