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刘钰努力思索的样子,得意笑道:“刚才你这么一说,朕便想到,譬如那茂隆银矿,大量工人既会开采,也会熔铸。”
“西南山区,运输不便,群山阻隔。若将来真有一日征伐缅甸,只需从京城调集一批铸炮工匠,用当地矿区的人打下手,招募当地矿区的人辅助工兵。”
“一来,这野战炮轻便,但攻城炮沉重,运到西南不易。正可在那熔铸。而若没有这些产业基础,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二来,爱卿的围城坑道战术,若百姓辅助,终究手段不熟。但若矿工从军协助,辅助工兵,则破城易如反掌。”
“爱卿川南之策,也正有此用。”
“既有挖矿的矿工,也有冶铁的冶工,将来西南若有乱,便不必费劲千辛万苦,将攻城炮千里迢迢运输过去了,只要派出铸炮师,以当地工人辅助,便可铸炮。”
“同时,西南土司之碉楼,或以炮击、或以矿工辅助工兵挖掘。”
“川南若办得好,确如爱卿所言,当为西南之定海针、桥头堡。”
说罢,又瞥了一眼刘钰,哼笑道:“爱卿的小心思,如今朕也看明白了。无非还是老一套,如爱卿与其余人说笑的那般,欲要开窗,却言掀房顶。”
“明明说的是叙州府,却说全蜀地;明明要照松江府故事,却谈什么放任……如今还有什么话说?朕可冤枉你了?”
刘钰立刻故作震惊之色,面色大骇,伏地道:“陛下……陛下洞察人心,臣……臣自作聪明,以为……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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