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天下愚者多矣,多以为淮北可,则淮南必可。然而淮北之盐,不过三十五万引;淮南之盐,数倍于淮北。一旦其政移于淮南,盐政崩溃,则势必大乱。”
“昔者,王荆公以为,盐山等地既已行青苗法,且效果显著,遂以此为论,以为全国皆可。然而结果如何呢?”
“再者,本朝开国之初,太宗皇帝之训,移民辽东,于苦寒之地当多种玉米等物为食,以为此物不苛土地,秸秆又可烧柴喂牛,极佳。然而,所结穗棒,不过三寸;穗未成熟,霜寒即至。乃至于许多戍边之民,煮其种籽造绝产之霜,而求归乡。”
“这都是一样的道理。在这里行,怎么能得出在那里一定行呢?然而这样的道理,便如太宗皇帝、王荆公那样的人物,尚且不能够免于误判,寻常人又怎么可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言行,便是说,淮北若行新政,必可行。”
“但,淮北与淮南不同,所辖范围不同、道路交通不同,淮北能行,淮南未必就行。”
“一旦淮北行,则天下人必以为淮南必可,这才是要提防的地方。是以我说,行也不行。”
“天下愚民太多,悠悠之口难防,到时候淮北真的行了,那些人又怎么能够理解淮北和淮南的区别呢?”
“索性,淮北行也不行,此方为上上之选。”
按照正常的说客讨论,这时候刘钰就该问“淮南为什么不行呢?”
但刘钰没问淮南为什么不行,而是问道:“如你所言,你也认为淮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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