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徐亨当然知道,小声道:“听说是对天赌誓,说这辈子再不去巴达维亚做生意。”
老商人苦笑着仰起头,想着过去的事,许久道:“是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对天赌咒吗?因为我们从未想过,朝廷会出面帮我们商人。我们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我们只能对天赌咒,尽显无能。”
“现在呢?若是我们受了欺负,会先去对天赌咒吗?我们必然会放下句狠话,然后来找国公诉说、求朝廷做主。”
“从当年的连想朝廷都不敢想,只能对天赌咒;到现在觉得再出了类似的事,第一个想着去找朝廷。”
“从当年荷兰人扣我们的船,丝毫不在意天朝就在旁边;再到现在我们抢了荷兰人的南洋,他们还要喜笑颜开与我们合作贸易。”
“你们这些小伙子哪里经历过那种呀。”
徐亨没经历过,也真的无法有这种当年跑南洋的老商人的共情。他真的难以想象,这些当年在巴达维亚对天赌咒这辈子再不去巴达维亚的老商人,知道大顺通知荷兰东印度公司把人往锡兰迁荷兰人就听话照做时候的感觉。
这些老商人不是感慨自己当年只能哭天抢地、无能赌咒。
而是感慨,英国人屁都没放一个,荷兰人竟然担心丁香价格更高,引来觊觎,主动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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