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淦心下暗笑,心道便是兴国公智计百出,上一次谈到世间事,都生出宇宙之悲,无计可施,再无心气。哪有什么千秋万代?
若真为千秋万代,我修它何来?
若有炎汉之四百年国运,我愿足以。安敢想大周八百载之命数?
若能国运湮时,尚念本朝太祖均田义兵、太宗保天下驱鞑虏、朕治淮河复南洋西域将来郡安南县朝鲜之功,有若“金刀之谶”故事,纵武侯火熄、伯约功篑,亦可传诵千古。
但现在已经如那西洋故事里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了,谁知道哪天就要出大事?平日里还好,还可救治,可真要赶上朕征安南、缅甸、郡县朝鲜的时候出这事,如何使得?
且若我今日治了淮河,便是改朝换代,亦要祭祀于我。如殷代虞夏,岂不祭大禹?如汉代之西秦,安不祀李冰?
念及此,李淦便道:“如你所言,这淮河当如何治?听你这般说,倒似应把这洪泽湖毁了?”
水利官员忙道:“臣不敢生此想法。但若陛下日后走海运,不走运河,那么便不需要考虑蓄淮冲黄了,这洪泽湖便与运河无关,只与淮河有关了。”
“臣等勘察数年,所有想法,皆付于图册。”
“臣等,斗胆请大治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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