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封建帝王应该是绝情的政治动物。
另一重,是理性的、渴望在这大争之世里比肩汉唐的真正君主。
若只是绝情的政治动物,现在要做的,反倒简单了:取消全部新学实学、打压这些“黄牛”系的人、不再去考虑与荷兰的贸易合作、在马六甲和巽他设置口岸通商、也别管什么工商业发展、废弃海运保持运河、贬斥刘钰日后慢慢收拾。
可要是想当个理性的、开明专制的、在这大争之世里比肩汉唐的真正君主,却又不得不用这些“黄牛”系的人,不得不去考虑对外扩张、与荷兰等国的合作、抢占印度、发展工商、废弃运河畅通海运。
这两个念头有着极大的冲突,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如此说,亦不为过。
许久,皇帝面带笑意,与跪着问对的众人说了一番听起来非常好、但细细想来有些不太好的话。
“韩昌黎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矣。众卿得鲸侯传道,深得三味啊。尤其这南洋、贸易、工商、外交等事,虽难比肩,却也通晓其正意矣。以朕观之,鲸侯这个老师做得好哇。”
说罢,一笑,这“传道”的话题,戛然而止。
下面众人,包括李欗在内,都听的一头雾水,内心惴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话,总需要再三揣摩,仔细琢磨,到底是好话?还是赖话?
可既不知皇帝内心的的“白马、黑马、黄牛”之论,又如何能分辨这到底是好话还是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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