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可能是饥荒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吧。”
骷髅娘子看姚光一眼，连连摇头，“安平镇可没饥荒过，当年上头那位还是上一位的时候，立刻就下令开粮仓了，这的人没饿着。我说的饥荒，是穷乡僻壤里的饥荒。官老爷们说不定压根没听说过那地方呢。”
“愿闻其详。”姚光道。
“那地方叫黄沟沟，跟外面一点联系都没有，村长就是天，他说一你非说二，那他叫人打死你你都不敢喊冤。黄沟沟的庄稼地本来就少，更多是靠野草啊野物啊吃饱的，四十多年前，饥荒一来，黄沟沟的人就只能往外逃。那地方偏啊，你跑，还没遇见人呢，就跑**。我也跑，跟着我娘，一路上没吃的就去咬**。饿死的人能有多少肉啊？只能啃骨头，你啃一次，无论是嘴里尝到的味儿，还是鼻子里闻到的味儿，就再也忘不了了。”
骷髅娘子咂咂嘴。
姚光皱眉，“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叫骷髅娘子？”
“哼。当然不是，我傻啊跟别人说我**，也就是你，背着人骨头，被我发现了抓住把柄，不然我才不说。憋死我了这些年。”骷髅娘子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隔壁镇有个说书的，他活着的时候听了我的事，就写了个本子编排我，叫我骷髅娘子，说我长得水灵，心是骷髅。”
“想来你还有其他的故事。“姚光捧场。
“我娘姓娄，黄沟沟里的人叫她大娄，我是我娘出去找东西吃的时候捡的，我就跟她姓，叫小娄。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嫩得很，就是被饿得脱了相，也不能说丑。我当年独个逃到安平镇的时候，是个眉清目秀的黄皮骨头架子，他们也只叫我小丫头。”
姚光正襟危坐地听着，娄娘子却停了下来，半晌像是怀念，又像愤恨，还掺杂着不理解，复杂地开口：“你说这人哪，到底是好还是坏。有人施粥，我来了这倒是饿不着，但没地方住，这里一家姓刘的就把我给收留了，当时我感激得不得了，直想给他们磕头。”
“是老刘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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