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玉阶前,长空泊云,微风淡淡。
退朝的官员陆陆续续走出来,陆陆续续看向本王,不屑有之、愤怒有之、怫郁有之、叹息有之,皆摇头拂袖而去。
宣亲王跟众臣寒暄片刻后,疾步朝我走来,捻胡须,喜笑颜开:“左相幼女去年及笄,上门提亲的男子踏破丞相府的门槛。如今圣上开金口,不日成为楚王妃,不知多少男子泪洒衣襟。楚王,你真是好福气。”
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左相幼女嫁的是宣亲王。我呵呵一笑:“宣亲王说笑了,我听闻去年文诗会上,景世子对左相幼女一见倾心,先是赠了王羲之的字后赠了唐伯虎的画,要是圣上知道此事,哪还有小王什么事?”
齐景是宣亲王的嫡子,长相秀气干爽,近些年跟裴俞走得近,染上裴俞的习气,玩起古玩字画。前年掷千金买了柳公权的字,是不是真迹我不知道,但宣亲王气得肝疼是真的。
宣亲王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本王比你年长许多,都知眼下京城风雅之气盛行,年轻人之间喜欢互相赠送字画,景儿送的……说来不怕你笑话,那着实是赝品,他碍于面子不说罢了……”
我惋惜:“我对古玩字画的鉴赏虽不太精通,也略懂一二。景世子若是捎带上我,我还能说上两句,也不用浪费几千两黄金,买个赝品回来。”
宣亲王脸色灰白灰白。
论嘴皮子,我从未输给谁。宣亲王跟我闲扯两句,招架不住,便借口逃遁了。
左相佝偻身躯,颤颤巍巍地走出金銮殿,李公公半伸着手,离他两步远。
我叹息,左相晚年得女,对其极为宠爱,圣上突然下旨要将爱女赐婚于断袖王爷,无疑是晴天霹雳,他没劈晕过去算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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