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彩凤比往日回来得慢了些,我随口问了问,她说路上碰到任骏耽误了点功夫。
我本想到书房练字,见天色尚早,干脆折到湖亭。
灰青的天色压着湖面,晚风消暑,绳桥摇晃,鱼儿游曳,叼走湖面残荷,惊起一滩涟漪。我抓了把鱼食,撒入湖中,鱼儿蜂拥而至,像新正盛开的烟花。
“这鱼儿买回来时,手指般细小,王爷您还担心养不活,日渐肥膘,王爷要是再勤些来,不用多久,湖亭都养不下了。”
我侧头,见她铺好宣纸,手握墨锭,细细研墨。发髻插根木簪子,几缕青丝垂落颈间,姿态静缓美好。
略略收回目光:“唔,没错,这鱼养得如此肥膘,不宰来吃简直浪费了,蒸、煎、烤、红烧、油炸、打汤……日日不重样。”
“王爷开玩笑了,湖亭的鱼看着精贵肥美,肉质松散不够滑嫩,跟野生散养的鱼是天差地别,王爷若是想吃,奴婢吩咐管事明日准备昌古海鲜运过来您最爱的的黄鱼。”
我拍掉手心鱼食粉末:“再好吃也有吃腻的一天,总想尝点没吃过的东西,况且这鱼除了观赏还能饱腹,也不枉费我养那么久。”
彩凤放好墨锭,退至一旁,抿嘴:“容奴婢多嘴,王爷您不是想尝鲜,是寂寞了。夫人走后,王府愈发冷清,越冷清越无趣,越无趣就越要找些新鲜的事物消磨寂寞。可能王爷觉得没有什么,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王爷您总归不能一个人过。”
我的手悬在半空,笔尖聚出饱满圆浑的墨珠,徒生烦躁,问她:“你还记得那年宣亲王送到我床上的平越舞姬吗?”
彩凤思量半晌,道:“奴婢自然记得。平越舞姬自幼习南疆舞术,身肢柔软如蛇,妙曼无比。又因每日泡异香,媚态横生,艳丽无匹。依奴婢之见,平越舞姬虽好,却不足以操持王府大小事务。”她顿了顿:“若是能让王爷欢喜,那也未尝不可。”
我没说话,宣纸添了两笔,抬头看她:“唔,言之有理。可见左相幼女风情不及平越舞姬,本王又有什么理由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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