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牙缝里咬出三个字:“不孝子。”
三日后,安嬷嬷一个劲抹眼泪,劝我过去看看,我气未消,也知道,娘亲大抵是不行了。
吴钩院金屑似的尘土轻舞着,铜镜像油纸上一块块油渍,略厚重透不过光,屋子弥漫一股药味,灰白色幔帐僵硬笔挺垂下来,铜金挂钩钩住一角,露出躺在床上的人。
我踟蹰。
安嬷嬷和婢女抹着眼泪,低声啜泣,此起彼伏,活像人间地狱。
娘亲抬起手唤我过去,她的手指像焯水的鸡爪,坚硬弯曲着,她盖大红滚金鸳鸯锦绣被,沉沉的,压得她的胸脯迟缓且浑浊起伏着。
“我的儿啊——”她摸我的脸,手指僵硬没有温度。
我突然冒出一丝慌恐,哑声回应:“娘。”
娘亲应了声,挣扎着想支起身子,我连忙去扶,娘亲比纸还轻。
娘亲双眼涣散看着我:“你跟你爹一点都不像!你爹耿直脾气犟,不懂官场的弯弯道道,偏偏重人情味讲义气,死心塌地追随的部下不可谓不少,这些忠心部属日后可变成你手里的利剑,也可变成别人的。娘,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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