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圣点上一支烟,从桌上捞了水晶烟缸坐在谷川身边,抽了两口才问“川哥来一支吗?”
室内依旧是拉着厚重的窗帘,看了看表不过下午三点刚过,谷川的手随意搭在腿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膝盖,良久后吩咐说“我明晚要见一见秦凤。”
“你亲自见?”安圣有些诧异,如果把整件事比喻成一部复杂的剧目,那么秦凤无疑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小人物,谷川近日来需要周旋的事务极多,又何必亲力亲为。
“小角色能有大用处,你去办。”话音一落安圣哪里还顾得上抽烟,将其捻灭后立刻起身推门出去。跟在谷川身边多年,这个男人的心思极深,有着与年龄和外貌不相符的智慧和胆量。跟随一个人的忠心不是一撮而就,那是日积月累的敬仰和信任造就的城墙,坚不可破。
与此同时满怀心事的陆为霜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早就托宋妈买好的元宝和纸钱被装在收纳袋里,虽然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好在份量不重。一小束白菊用黄色丝带束成好看的形状,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这束花,该藏在哪呢?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拿出去。正左右为难间房门已经被敲响。
迅速的把东西藏好,陆为霜开门看到母亲的时候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虚。
陆孔兰的脸色并不好看,她上下打量女儿一眼,牛仔裤短袖衫,往后看床上还扔着一件米色外套。
“这是打算要出去?”她已经皱起了眉。
一贯不会撒谎的陆为霜支吾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想出个理由“跟同学约好去爬山,估计要晚一点回来。”
房门被母亲猛的摔上,声响之大震得她有些晃不过神来。陆孔兰因为气愤音线有些尖锐,但又不得不刻意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爬山?我看你是想爬回那个穷乡僻壤烧纸去吧。”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那又怎么样!”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手抓住陆为霜的肩膀,仿佛是想将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摇醒“你想过没有,你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谷家给你的,现在家里本就焦头烂额,你却要去给穷鬼老爸过周年,这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大家的眼睛,你让你养父怎么想?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无力的跌坐在床上,陆为霜记忆中的生父是个慈爱的男人,一个会把自己顶在肩膀转圈,一个会亲手给自己扎辫子,一个会每晚给自己讲故事的人。血浓于水的事实不会改变,她也不是个嫌贫爱富的女孩。身处寄人篱下的境地,自己拿什么去纪念生父呢?除了每年的今天回老家烧纸拜祭,还能怎样。但现在,连这么一点微小的权利都将被剥夺,都被看做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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