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告诉你吗?一个新加坡的商人,看起来也老实本分的样子,来过夜朝几回,玲玲能傍上这么个人也算不错的归宿,你或许不懂,我们这种女人,趁年轻给自己做好打算终究是明智之举。”
红姐临走的时候转身又说“本来玲玲是嘱咐我给你送去,我实在走不开,小妹妹记得早点回去。”
道过谢,陆为霜捧着盒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把盒子放在一个水泥矮台上打开盖子。无非是一些女孩家爱收藏的小玩意,一沓照片用信封装着,封皮上有一串字迹“舍不得把原片给你,我要在异国他乡做个念想”。
一张张看过来,果然影印的并不十分清晰,想必是没有底板,只能用照片复制冲洗出来的。她自觉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竟也感触良多,有回忆,有想念,有不舍,有祝福。信封下是一条雪白的真丝连衣裙,触到这柔软的质地陆为霜突然鼻子有些酸,思绪飘到了多年以前。
那是一个离Y市有些距离的小镇,一片陈旧的筒子楼里,两个小姑娘每天相伴而出,有一天其中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雪白公主裙,却在灌木丛边奔跑时刮破了裙角。她可怜兮兮的蹲下来攥着裙边,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哭起来。另一个小女孩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信誓旦旦的说“把你的金豆子憋回去,长大以后我有了钱,就给你买好多好多这样的白裙子。”一句稚嫩的童言也变为承诺,长大以后,玲玲真的给陆为霜买过不止一条白裙,如果不是父亲的早逝,如果自己的母亲没有改嫁成了阔太太,如果不是两个人生活的轨道越偏越远,一切都会这样延续下去吧,现在又将是怎样的光景?
这大概是玲玲买给自己的最后一条白裙,陆为霜抚摸着领口处的一圈蕾丝,喃喃自语道“我又怎么舍得穿呢?其实每一条我都舍不得。”盒子里的最后一样东西居然是一只浅蓝色的烟盒,也算别致,她本以为里面会是一封分别信笺,甚至暗自希望上面有玲玲的通讯地址。有些出乎意料,烟盒居然是空的,灯光有些暗,陆为霜拿着这只小小的盒子往铁丝网边靠了靠,因为那边似乎更光亮一些。
“要烟吗?”一个声音从铁丝网那边陡然传来,声线低沉悦耳,却着实把陆为霜吓了一跳,对面怎么会有人!她连忙退了几步与之拉开距离,但仍忍不住透过格子的铁丝网朝那边看了一眼。高挺的鼻翼,微勾的唇角,他的个子很高,所以陆为霜注意到他下颚的线条,不算棱角,但十分好看,好看中透着眼熟。
眼熟?两个小时前的小巷,长身玉立的男子,陆为霜显然对初次见面没有任何好感,她匆忙转身抱着盒子就朝出口走去。
“忘了告诉你,那扇门每天十点准时上锁。”闻言她脚步微顿,但还是去拉那扇窄小的木门,用力再用力,小门依旧纹丝不动。原来红姐所谓的“早点回家”是这个意思。
陆为霜连忙掏出手机拨红姐的电话,但等了良久依旧无人接听。那边仿佛传来低笑声,但她侧耳细听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无奈之下她开始用力的拍打木门,或许木板之间是空的,这一拍倒是声音不小,在这个相对安静的空间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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