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川颓废的窝在车子后座的角落里,双手掩面的姿势已经维持了很久,久到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撇了几眼,快要被这种压抑的氛围弄得喘不上气。
按理说,雨水若是在同一天连绵的下个不停,应该不会伴有闪电和响雷了,但今天却是个极度的例外。
黑色的玻璃窗外陡然闪过一道惨白的光亮,谷川抬起头的时候,正好一声闷重的雷声略过。他彻底降了车窗,由于车速过快,外面的雨水斜斜的灌进来,瞬间打在他的发丝脸颊上。
水渍打在白色T恤上,上面还残留着猩红的血渍,于是混着雨水,已经干涸的血渍又渐渐晕开,晕出由深及浅的斑驳,就像是此刻他的心一样,狼狈得难以言喻。
此种接近崩溃的心境在多年以前曾有过一次,那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当时的谷川还只是个孩子,除了哭,不停的哭,难以自制的哭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时至今日,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尖,在他以为自己羽翼彻底丰满,在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在他以为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时候,自负如他,似乎老天早已看不习惯,所以才会挑选了这么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彻彻底底给了他致命一击,让他清醒的认识到,所谓自己,依旧无助、依旧狼狈、依旧力不从心。
车子在秦泰的宅子前挺稳,谷川试图深呼吸,再深呼吸,但调整再三,依旧压不下心里的那抹刺痛。
车门被从外打开,孔亮的脸出现在眼前,这个平日里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者,此刻脸色苍白,嘴唇蠕动半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川哥,节哀。”
节哀,节哀,节哀......
谷川有些木讷的回了神,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下车以后扫了一眼,安圣和李坚岗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宅子外七七八八的停了很多车,大家都立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这一刻突然认清:
脆弱原来是这世上最奢侈的事情,奢侈到他谷川根本不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