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棵上了年代的国槐,枝繁叶茂,阳光穿过层层树叶,落下斑驳光影,又在风的拉扯下荡漾涌动。
她微眯着眼睛坐在微晃的藤椅里,看着树干的粗糙和叶脉的细腻,强烈对比,独自出神。其实她只是在思考如何开口,没成想倒是谷林轩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心事就说与二叔听,我是将死之人,守得住任何秘密。”他用打趣的口吻说着这句话,语气如同讨论天气一般漫不经心。
她听在耳里却是双眉紧锁,起身蹲在他的面前,她微微扬着脸唤他“二叔,骨髓配对很成功,站在医学的角度,你没有理由拒绝移植手术,你原本同病魔抗争的勇气呢?”
“人,在世上走一遭是来承受磨难的,既然是磨难,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一样。”她拼命摇着头,手轻轻搭在谷林轩的膝头,她最终还是将疑惑呢喃出口“奶奶说,你是被谷川迷惑了。”
说完陆为霜抬头凝视,正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还有他嘴边逐渐扯起的弧度。这个饱受病痛折磨的男人依旧有着最清澈的目光,他缓缓的摇头,声音却异常坚定“谷川,是个好人。”
微微屏住呼吸,她迎上他的目光,耳边是他有些自嘲的声线“不是吗?他现在所争取的,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一切。虽然没有手足情谊,但好歹有血缘在,谷川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但面对这个丑陋的世界,我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此刻的陆为霜心头一悸,她能感受到来自二叔的绝望,这个昔日不吝啬给予的男人,到底是选择了放弃。
后来两人又各怀心事的闲谈半天,最终陆为霜把谷林轩推回病房安置妥当才离开。
回学校的路上,走过花的身旁,穿过风的记忆,还有什么留在眼底,需要用心丝丝密密的穿起?她伸出双手,只有惆怅。如果以后的人生能自己掌舵,她宁愿做一个像谷林轩那样的人,不诉苦、不煽情、不做作的迎合,任性的坚持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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