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l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回身注意到拉克丝的视线正投向这边，眉头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怎么？你不热？”
拉克丝摇摇头。目光所见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似乎都寒暄过一遍，却并没有谁留在附近继续聊些什么。她从侍者的托盘上取过一杯冷水，抿下一口，望向盖l：“他们……你全都认识吗？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名字都很难记。”
“你不记得鲁提斐尔勋爵了？”盖l用下巴指了指最后一位打过招呼的瘦高青年，见拉克丝皱眉，他补充道：“他b你大些，来过我们家，还想骑你的马。我们那时候叫他阿莱斯，你想起来了吗？”
“我记起来了，星焰不让他靠近。”她记起星焰的脖子被自己牵着，不用回头便猛地踢起后腿袭击他的窘况，想到那时莉b憋着笑，还是要装作担心地将手帕递给那位阿莱斯，一瞬间几乎要笑出声。但笑容被她飞快地收了回去。她甚至想谴责自己怎么能在这种凶险的场合，在曾经把自己打到半残的兄长面前竟然出现放松的心情。
“你的马和你这个人一模一样。”盖l摇摇头，“他的父亲去年过世了，人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
盖l的目光离开阿莱斯的后背，扫过更远的人群，落向远处坐在角落的一组稍为年长的贵族，忽然拍拍拉克丝的披风，示意她跟上去。视线终点处是一位个头略有些矮小的长辈，穿着十分规整的墨绿sE天鹅绒礼服，戴一副细金框的眼镜，背靠着椅子，对面向他而坐的人们讲着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没有蓄须，乌黑发亮头发也被整齐地梳到一侧，跟他明显苍老的面容相b，一切都有些不和谐。他微眯着双眼，脸上却没在笑。侧向他听讲的几个人里有些与盖l年纪相仿的青年男nV，无一例外都前倾着身T，时而点头，时而交换着貌似崇拜的眼神，仿佛被他谈话的内容深深x1引。
二人在离那排桌子有几部距离的位置停住，盖l让妹妹稍等片刻，在那位老人喝水的间隙，举着酒杯两步窜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候起来。庞大的身躯弓上矮小的长桌，拉克丝几乎能听到兄长礼服背后的缝线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哀嚎。
“还记得拜恩格罗大公吗？”盖l将头转向拉克丝，一字一顿地大声介绍着，“先王嘉文二世与嘉文三世的战友，是我们的老前辈，老榜样。”见拜恩格罗大公也不打断，只是慈祥地坐在原处，盖l更加有信心地报出一串事先背过的大公的称号与成就，但拉克丝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你可能不知道，拜恩格罗大公现在是你们光照者教会最重要的支持者。”
没错了。拜恩格罗，是她在账簿上见过许多次的名字。不只是在账簿上，还有教会孩子们的课本上，她记得教会里添过几次新的德玛西亚历史的课本，随着课本一同被迎来的还有一部JiNg装的画集，因为印刷相当JiNg美，被孩子们争相传阅，其中几页印着每年春游都会造访的宏伟的城楼，禁魔石建筑与先人的墓园，伴随着有关德玛西亚的城池有多么无坚不摧的说明，旁边印的便是督建它们的，拜恩格罗大公的画像与名字。
“感谢您支持教会。”拉克丝握起双手，按在x前，向大公深鞠一躬，视线却在完全起身之前就锁回大公的脸上，“有机会听到您亲自教导，是孩子们的…也是我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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