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爹大概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也不管宏远娘表情如何,抵着脑袋望着一大盆油汪汪的炖鸡肉,又高声说道:“还有那三只母鸡。都说鸡天一黑眼神不好,摔跟头,可它们愣是自己跑回来了。这要让村里人知道了,还不把你传神了呀!哈哈哈,我梁德福托老婆子的福,也有杨眉吐气的这一天啊!”
“宏远爹,你……说的……咒念,真是我喊出去的?”宏远娘低垂下头,小声问道。
“怎么?你……后悔了?”宏远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宏远娘的脸色,见她表情木木的,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宏远娘,你怎么了?老天爷爷帮咱找回了丢的母鸡,要回了炖熟的公鸡肉,你该高兴才对啊?”
“我……我是在想……光天化日之下,我这样……喊,老天爷会不会怪罪于我。把……”宏远娘说着看了看两个孩子,欲言又止。
“不会的。老天爷爷要是真怪罪你,就不会帮你应验这些了。”
“也许是碰巧了呢。我觉得,我……不应该像个泼妇一样……喊街,更不应该说那咒念。我……我心里……很乱!”
“在村里喊街很正常啊,怎么就成泼妇了?三大娘人多好多随和,不是也喊了吗?”宏远爹有些惊奇地说:“那会儿你不还说‘听见就听见呗’,现在咱的鸡都回来了,你倒后悔起来了。”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咱家的东西不少,粮食吃不败,布穿不完,送人也不心疼。丢只鸡就丢吧,怎么好好地斤斤计较起来了。我过去不是这样的脾气啊,怎么一下子变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宏远娘带着哭韵说。
“这……这……不是你自己要喊的吗?”宏远爹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听了宏远娘的话,梁晓乐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仔细一想,这事确实做的太唐突了:宏远娘出身大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本质温柔贤淑。进了梁家门以后,又因诸多原因患上抑郁症,变得懦弱怕事,躲闪众人。要不是灵魂对接自己指使着她这样做,打死她也不会出去喊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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