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直想着犯不着和小孩计较，这些日子谭卓的冷嘲热讽他也实在忍够了。齐煜猛地推开座椅站起身来，谢昀听到动静，“齐煜？那还是你来吧。”
齐煜一手撑在桌上，听了这话却半晌没有动作。起猛了，他肚子里的胎儿似乎狠狠顶到了本就剧烈抽搐的胃腹。齐煜几乎是咬碎一口银牙，才没当场惨叫出声。
他其实无需拿答题卡就能将当时的思路讲清楚，但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可能撑不下来。既然决定和谭卓争着一口气，他势必不可能现在放弃，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快的解决全过程。
答题卡立即被他钻皱，甚至最用力处的墨迹都能看出被汗水晕开。
谢昀看他走上前这几步明显不对劲，腿好像没有力气，步子都打着飘。他的右手像是要嵌进小腹里，谢昀不乐意看他这么伤害自己，当下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却在齐煜来到他身前时才注意到，昨天挺着高隆孕肚给自己展示校服被完成撑满甚至包不住肚子的人，此时身前的校服腰腹处甚至有些空落。九月中旬天已经有些凉了，风卷起齐煜衣摆，显现出校服下少年人的身量骨骼。齐煜这几个月瘦得厉害，但毕竟孕肚一天天挺起，谢昀摸着他腰肢是粗壮而饱满的，他便没多关注。竟是在这时才第一次直观意识到齐煜身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所有重量原来全长在他肚中胎儿上了。
他注意到齐煜似乎连讲台的台阶都上不去，齐煜分明抿紧了唇，这个动作在齐煜难受时谢昀看过很多次。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齐煜一定很难受。但齐煜不至于一级台阶都虚弱到需要人扶，在谢昀忧心忡忡的时候，他死死扒住讲台借力终于是站了上去。
他站上讲台后一瞬间的摇晃与呻吟谢昀并没有错过。
齐煜捏着粉笔，一言不发便要去写板书。他从来很注意不在人前显出孕态，但上举手臂的动作让他的腰肢更加不堪重负，齐煜不得不将左手撑在后腰，整个人也有些怪异的往前挺着身子。
但这些他此时都顾不上，齐煜用最精炼的语言解释他方才点在图形上的几笔，“取AF...呃，AF边的中点G，连GC，唔——”他已经将句子缩到最短，但胃腹一刻不停的疼痛连这点时间也不给，每次张口他都难以抑制的作呕。但凡再多讲一个字，齐煜都担心自己无法收拾的当场吐在讲台上。“可以看出来AGC与边框呃——”齐煜不断滚动着喉结吞咽着，祈求这份呕意快些消散，“边框构成的面平行。同时易知，...待证直线恰是它的...法线”
到后面他的声音几乎完全哑了，谢昀也担心齐煜此时的状态，听他说完也不多发散，引导性的加快节奏，“好，那至于拿分思路齐煜同学有什么想法呢。”
可能是站着的关系，胃腹一片的疼痛竟然比蜷缩着还要明显。齐煜再撑不住，只来得及匆匆背过身，便狠狠折下腰去，“唔呕！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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