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进门时脚步悄无声息,跨过门槛将怀里的药瓶拿出放在了桌上,瓷瓶底部和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够用一个月的量,每次取一匙用热水化开,”影一把瓶子往前推了推,站着居高临下,“注意分寸,一旦被有二心的家伙发现,势必牵连主上,到时你万死难辞其咎。”
端坐的曲从溪并未因为话语中的警告有所顾忌,伸手拿着帕子将药瓶擦拭把玩着:“这种事不劳费心,侍卫长的面具更容易掉,小心别吓着人。”
他观察力不弱,影一脖颈没被遮住的陈旧疤痕和平日言行,足以让他推断出其面容有损,此时不客气地喷着毒液。
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影一没做任何反应,只是没有行礼转身走出了房门。
人走了,曲从溪的眼中也收敛了满满的恶意,将帕子丢在字纸篓中,起身拿着药瓶打开了房间的暗格,那木格里面还放着不少易容用的物件。
他实在不能继续忍受旁人在自己脸上动手动脚,如果是江若离画的话,倒没什么,可惜易容贴面的过程繁琐枯燥,这种事当然不可能。
补了补下颚有些假面的肤色,正了正发冠,曲从溪心里想着江若离的习惯,午后应该还在府中哪处玩乐,多走几步总能碰到。自从那夜后,他总是想要让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这被圈住的人和不放人的角色渐渐有些模糊不清。
而此时的江若离正在和墨娥在亭子里下五子棋,要是让文人墨客看到木画紫檀围棋桌被这样用,怕是要说一句暴殄天物。
“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到,让也让得太明显了。”江若离拿起黑子又丢回了棋罐里,觉得没什么意思。
墨娥苦笑回道:“哪里有让,您下得好还不许我一时大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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