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全亮。
慈幼局的院子浸在晨光里,土墙的轮廓模糊,檐角挂着隔夜的露水。
灶房那边传来柴火噼啪,铁锅架在灶上,炊娘佝偻的背影像一截弯曲的老树。
锅里煮着东西,是寡淡的米味,漫入院子。
芽伢醒了。
他蜷在通铺最靠墙的位置,浅棕色长发睡得乱糟糟的,几绺贴在汗湿的额角。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尾垂落的弧度在暗光里显得格外柔软。
他吸了吸鼻子,不是粥味,那点气味引不起兴趣。但他闻到了别的。
陈奶奶正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陶碗。
那是昨晚特意留给芽伢的杂粮饼,没有吃完的,用布包着捂了一夜,这会儿该蒸热了。
陈奶奶走近时,带过来一股暖暖的气息,混着皂角和药草的味儿,像晒过太阳的旧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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